Yunnan Again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應該不會想過，一年以後的自己會這麼快地又再重遊雲南這個地方。或許在世界那麼多的明媚風光以前，雲南的確算不上些什麼，但她總有著她獨特的味道，至少對於我而言是這樣的。然而讓這次旅程更值得記下的是，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所謂交流團。我很怕麻煩，而人多的地方也同樣代表著麻煩也會隨之增多，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抗拒交流團這東西，儘管我有多渴望用旅行來把我的假期填滿。這個暑假會莫名其妙地參加了這個交流團，很直接的原因是雲南這個目的地。去年走訪了滇西，遺憾沒有到過最想到的麗江，所以即使再怕麻煩，還是走去參加了。
拉著同樣的旅行箱，帶著同樣的相機，但懷著一種不一樣的心情行起，而前方是無限的未知。

在珠海乘上CZ3747班機，目的地昆明，那個去年只是過境作轉機的地方。到逹以後，天空下起微雨，車子還沒駛進市中心，街上並沒有太過光亮，只隱約從微光中看到那些普普通通的房子和在城裡穿插的橋樑。第一天就這樣過去，在飛機和黑夜裡度過的一天，幸好晚上的撲克大戰給這個第一天留下一個比較不錯的句點，因為我嬴了一枝冰紅茶。
第二天一大早繼續拖著旅行箱起行。吃過很難吃的過橋米線以後，走訪雲南大學、講武堂。雲南大學沒有很大，雖然比起澳大而言，她大到一個不行。只是雲大給我留下的，就只是那濕漉漉的樓梯害我差點在拍大合照前整個仆倒在地上。

車繼續向前走，走過不知道多少個小時，高速公路以後又是顛簸不平的山路。車停在楚雄這個地方，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存在。楚雄裡有一個彝人古鎮，可惜古鎮裡的建築全是仿古的，說白點就是硬生生為建而建，給她蓋上一個古鎮的頭銜，但這樣少了點人情味。我很喜歡看各色各樣的建築物，特別是古時候的那種建築，所以我喜歡北京、喜歡京都，然後造夢也想要到麗江去。只是出發點在於走在這樣的建築或是說房子當中，我會覺得自己是走在一個故事當中。然而這個新建的古鎮，實在讓我感受不了什麼。雖然在吃畢我一輩子中吃過最難吃的火鍋以後，這裡的小夜市給了我兩三個小時的歡樂。
離別楚雄，展開了六個小時的車程。雖然回想幾年前的新疆之行，六個小時的車程算不上什麼，但這六個小時已經足以讓我覺得我的骨頭是碎了又碎。
然後，我們來到了麗江。

從前常聽說，想要看看一個地方真正的一面，必須要趁那個地方還沒有出名以前就去看一看，不然當一切都商業化以後，她的美麗就會消失。無可否認的是，麗江已變成了一個商業化的地方。入夜後還是吵吵鬧鬧的街道，遊人拍照聊天商戶叫賣的聲音充斥於古城之中，更甚的是那條除了裝潢以後完全不搭調的酒吧街。強勁的音響，街上不斷在找客人的侍應，水洩不通。

對於這樣的麗江，實在談不上喜歡，或許那時寧可未曾到過這裡，至少能在心裡留下一點對這個地方的憧憬。大概這與夢中情人的形象破滅的感覺相類似吧。
幸好我在古城裡遇到了紅燭這個地方，一個讓我至今還掛念着麗江的原因。走進紅燭的大門，偏紅的燈光，桌上燃起的紅色蠟燭，靠窗的位置，一瓶又一瓶的風花雪月。看著窗外的古城夜色喝着啤酒聽着吉他聲，原來生活可以愜意如此。聽到的第一首歌是夢醒時分，但那時我們只是在外面經過而已，大概也就是這首夢醒時分讓我們選擇到那裡度過我們在麗江的第一個晚上。「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早晨，走訪玉龍雪山。來到雪山腳下，卻未能走上沒有積雪的雪山，只能在山下看那印象麗江的表演。表演是一貫的張藝謀式，簡單點說就是濃縮再濃縮的京奧開幕。表演是精彩的，至少在那未有很大的場地裡，同樣能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但可惜我依然看到被神蒙召，就是睡著了。震撼的感覺只會出現在第一瞬間，當同樣的震撼持續下去而一成不變，只會變成枯燥無味。飯後突如其來的行程轉變，給我們騰出了一個下午可以去看看日光下的古城。如果夜裡的古城是玫瑰，那麼日裡的古城大概就是水仙，兩種折然不同，但各有其韻味。慶幸有這樣的一個下午，讓我可以好好看清古城掀開夜裡面紗後的面貌，讓她在我的記憶中不只留有紅燭而已。
在麗江的第二個晚上，走逛過後，還是回到了紅燭這個地方，如果時光可以停留在那一刻，我願意。我願意，是那駐唱歌手唱給我們的歌。「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 拿愛與我回應 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 為你」。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紅色燭光，同樣的風花雪月，同樣的吉他聲和歌聲，第二個晚上。兩個夜裡的風花雪月，換來了我一輩子的思念和回憶。看著她的瓶蓋，想念著她的味道。有誰能風花雪月一輩子。若前生回眸五百遍才能換得今生的擦身而過，那麼我和你在前生是有着怎樣的緣和份。喝下最後一口風花雪月。道別以後，我依舊記掛着你。我希望下次到麗江時，紅燭還在，即使我已忘了你，而你也不再能記起我。

繼續走在古城的街頭。一堆營火被人群包圍，這又是一種未知的生活，我曾想像過無數遍的生活。和陌生的人一起唱着熟悉的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我還在這裡耐心的等著你」。直至被公安驅趕的那一刻。「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簡單的伴奏，身體輕微的擺動，即使是傷感的歌，我們還是快樂的唱著。如果烏托邦存在過也不過那樣。

告別古城，前往虎跳峽。感受過浪花撲面的感覺以後，繼續走向大理，繼續無數崎嶇山路。
大理給我們的第一份禮物是早上的雨。雨沒有很大，但已經足以把庭院淹了。等到天空放晴，又是起行的時候。白族三道茶、魚鷹表演過後，走訪崇聖寺三塔。我相信世界上有著他的主宰，神的存在大概是給凡人一種心靈上的慰藉。我沒有宗教信仰，即使我唸了十多年的天主教學校亦然；但佛教裡的一些道理我是相信的，就像我相信前世今生一樣。
那是在雲南的最後一夜，。最後的夜裡，在吵雜的酒吧裡作結。我也忘了那個晚上我到底喝了多少酒。
酒醒過後，起程前往昆明，又是回程的路上。

或許在其他世界絕境以前，雲南顯得遜色，但我會牽掛著她的氣息。儘管旅程未算完美，但當中的遺憾會作為再訪的借口。雲南，總有一天再相見。

下一站，台灣。